牛骨旁，有人倒下了。一个干瘦的僧人过去，握住尸体的手诵经。

沈鉴不禁问道：“都这样了，念佛有用吗？”

僧人用干硬如刀的声音回答：“有用，能度人。”

沈鉴哈哈大笑，风沙掠过，笑声中是说不出的愤怒。

僧人却摇头道：“你想错了，不是度他，是度我自己。”

沈鉴一愣：“什幺意思？”

僧人垂下头：“请佛祖给我勇气，别把这人吃掉。”

沈鉴忽然觉得双脚生出些力气，干涸多日的双眼竟微微湿润。他扭过头，大声道：“你等着，我会救你。”说罢奋然向前走去。

这次功夫不负有心人，行出三五里，猛然见一面茶幡在风中飞舞。沈鉴手忙脚乱的狂奔到近前，问道：“劳驾，有吃的吗？”

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怯生生的望着自己，开口道：“阿姐，有人来！”

说话间从里面走出个二十来岁的妇人，面容姣好，却是一副憔悴之象。她警惕的将孩子揽到身后，的问道：“你干什幺？”

沈鉴道：“劳驾，前面有人要饿死了。我讨点吃的救人。”

女子大感惊讶，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，又问：“外地来的吧？”沈鉴点了点头。

女子再不说什幺了，走到后厨去，片刻后托着一只饼子出来，递给沈鉴。

沈鉴道了声“多谢”，飞快的沿原路跑回去。但到了牛骨旁边，只见僧人依然握着尸体的手，却一动不动，早已圆寂多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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