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

寒季里最凶猛的雪卷慢慢消弭了，之后虽然仍然寒冷，但不再出现破坏力如此强的气候现象，气温也一点点升高。

清晨，斐德南伸了个懒腰，望向窗外。外面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切切实实的日光，少了冰冷，多了柔和。他忍不住凑近了些，随即背后传来D挨过来的动静，舌头黏糊糊扫过他耳垂，弄得他笑出声来。

D用尾巴卷住对方的腰，感觉到轻笑里的欢愉，不由得舔向微微张开的嘴唇，好像一种回应。

他们趁机接了个热烈的吻。

犹如冬眠了许久才第一次从巢穴探出头来，斐德南迎着日光走出建筑，深深地吸了口气。寒季的气息非常清新，也许是因为大量生物躲藏起来了，又或者雪覆盖了一切，那股味道顺着鼻腔一直滑入身体内部，将积蓄了整整一个季节的懒散都洗涤干净。D则更在意融化的冰棱和积雪，爬动时蹼爪沾满了水，使他不太舒服地晃动身体。

“发芽了。”

斐德南蹲下身，眼前是一小簇生长在河流旁的植物，叶子卷起，有着很鲜嫩的绿色。河水也差不多摆脱了冰层的束缚，靠近岸边的已经开始汩汩流动，一些鱼、蟹还有奇形怪状的小生物不断冒出来，又飞快地缩回去。

D也为这种景象感到新奇，在他的感知中，原本生机勃勃的野外由于寒冷转变为一片寂然，现在竟又能恢复成最初的模样。他伸出锐利的指甲，戳穿了一只刚诞生的、还不懂得危险的小动物，带有温度的鲜血飞溅开来，这是死亡的象征也是活着的表现。但D没有思考得如此深刻，他只是把食物塞入口中，开始咀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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