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缪尔又开始做梦。

梦里全是扭曲的脸，来自他死去的朋友与亲人，他们尖叫挣扎着，使劲抓着他，将鲜血抹到塞缪尔身上。

而他无法动弹，直到带着冷汗醒过来。

自胸口传来巨大的呕吐感，就好像有什幺要从体内飞出来一样，他感到背后一阵刺痛。

是翅膀搞的鬼，它的骨架似乎正在伸展开来。

在被抓来之后，自己的翅膀和尾巴似乎重新开始生长了，塞缪尔明白这不是好事，可他无法控制。

这是被囚禁的第八天。

外面在打仗，在暴乱，这个国家与地狱缔结的和平条约在前任国王去世后被撕毁了。奸臣拥簇傀儡政权，妄图卖国求荣。

这次内乱是个阴谋，塞缪尔早知道这点，他要因为条约得以生活在地上的同类们快点回地狱去，可那时一切风平浪静，收音机里播放着马赛的新闻，大家只觉得塞缪尔莫名其妙。

那是他被抓前三天。

——

“你要吞噬我们的灵魂！”

塞缪尔被两个士兵押着，眼前是同类们惊恐的脸。

不是这样的，他很想大吼，我并没有。

但随即，从背脊处传来锥心的刺痛，正好捅在翅膀中间那块脊椎骨的位置，一瞬间让塞缪尔觉得心脏都要被从胸腔里被捅穿出来。

可飞出的却不是心脏，而是一个黑色的光球，它就这幺从塞缪尔体内被剥离出来，慢慢盘旋到半空中，如一缕青烟般地消散了。

“灵魂！”

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，随即是更加无章的嘈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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