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暮半阴，山风卒起，竹林飒飒，凤离纤长的手指缓缓地按向了腰间。

“你非我敌手。”段小川淡淡道。

凤离腰间发尾随风舞动，四遭纷纷落木，脚畔堆黄叠青，让他挺拔清瘦的背影倍显萧索孤寂。

半响后，凤离垂眸收手，却并未回头，“是真如何？是假又如何？”

“真假并不重要，”段小川道，“只要你远离太子，重回两水之界，你的一应所求，我都会尽力替你办到。”

“若我不走呢？”

“若你不走，”段小川轻叹，道，“百年前陈武帝以武立威，绝种灭族一事就要再现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凤离长眉一竖，转身直视段小川。

“我不是在威胁你，”段小川语气依然平静，“你应能看出，太子有成一代明主之资，但古往今来，一人之祸，祸及天下，雄主霸业，败于己私的事例层出不穷，更何况他还如此年轻，岁不及冠，心性未定，祭巫既已押上了全部身家做注，应也不愿血本无归罢。”

“太子心志坚定非常人可比，”凤离看向段小川，目光冷若冰霜，“将军多虑了。”

“多虑才可保万无一失，百年前的哀帝不是个昏君，百年前的苴族祭巫也并非是个奸佞，但人力有所不逮，当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时一切就迟了。”段小川看着凤离，“更何况，有的人，生来便是自带谶言凶征的。”

凤离脸色微白，想要辩驳。

“有人来了。”段小川竖掌示意凤离噤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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