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

山腰刮起雪雾，黑岩与白雪的双色层折，淡淡的哀伤流逝。

「糟糕，天越来越暗了。」

归雪矮小的身影在雪雾忽隐忽现，就要被覆灭，但她倔强地挣开包围的雪网，强硬撑持。

「我必须快点下山，可是……」

归雪拄着拐杖伫立原地，独眼遥望四周。

「明明才十分钟的路程，为什幺我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呢？」

少女身揹捆缚的烧柴，摇摆行走。那些柴火，是她用不便的肢体辛苦拾来，即便身子已疲惫，仍珍惜不愿卸下。

「好怪……。」

归雪轻靠一棵老树，暂时歇息。那棵树她沿途见过几次，不知为何老是遇上。

「不快点回去，我又要违约了。我恳求妈妈好久才能独自上山，要是、要是晚归的话，不、不要。」

归雪明白，她不能老在家里。母亲要她去交朋友，可是她不想再受欺负了。但又不能让妈妈操心，所以苦求能到附近小山捡柴，替贫穷的家庭添些少许烝薪。

「怎幺办……难道我迷路了？」

少女摇摇头。

「不、不会的。」

才一想，就跌了跤。

「……呜，好痛。」

归雪搓柔脚踝。

「咦？那是？」

少女凝望绊倒她的东西。

「………」

她备感困惑。被踢翻的毛茸生物慌乱扭腰，一翻过身，就慌忙奔窜。那银白的毛球与雪地相似，稍不专注，便不见踪影。

少女单眸追寻，见牠往树干爬。归雪知道村里对白色的迷信，山林的银白动物也是灾难的象征。那是银狐鼠，底白的毛两侧有灰色条纹。通常狐鼠出没，没什幺。但成群涌现，代表灾难将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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