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.墓前

我在自己的坟上放了一枚枯叶。是从身边广大的森林捡来的。

我的坟上覆满尘灰，杂草树丛争生。看上去就是一片平凡的林地。

那一片枯叶，更是世界上最平凡的树叶。

但我认得出来。这是与我相伴多年，而今已腐烂的躯体的坟。

*

我在自己的坟上放了一捧雨水。因为身边正下着大雨。

半清半浊的大雨。每一滴水中，或多或少都染尘了。

也许我会像水那样，用同一种方式，旅行在不同的地域中。

也许，我的旅程就悄悄然结束了。像是沉在土中的尘埃。

*

我在自己的坟上，听着飕飕的风声。

风声该让土中落叶下的耳朵听见。

但听见甚幺，该由灵魂决定。

灵魂可以认为，风声是宣战的号角。可以认为，风声是凄凉的箫声。

风即是风。千万种风最终归为一处。

*

我想，身体只是灵魂的梦境。

我会再做另一个梦吗?

或者我将终夜不眠，再也不梦?

天空因雨而黑暗。

我能感觉到雨。在懂得之后，开始怀想清澈的从前。

那是愁。那是怨。那是浊。

我曾梦过这场雨。

每一场雨，都是这场雨的影子。他们如出一辙。

*

我在自己的坟前睡着。

下一个梦，有可能，是一只蝴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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