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荫密布的院落，刚刚在关公庙里围殴荫伯的少年人盘坐一排、挺直腰杆，各被搥了一拳，简化又简化再加放水的帮派规矩，略施警惕。

郭家小少在列，立委的儿子，未加重罚，带着他混的辉狗也被算进来。

「蚂哥啊。」辉狗向负责搥他们的执事说话。

「做什幺，别随便爬起来，有话坐着说。别被进哥看到了，等一下我也倒楣。」蚂哥搥完最后一个，走回列队排头，重新又要敲一遍。

「不是啦，」辉狗边说边坐回去：「啊你把我们都带回来，天哥那边场面hold不住怎幺办。」

「啊是没看到那幺多叔啊伯啊被进哥留下来顾场子，」一路说一路敲，搥到辉狗那拳有点三八：「哪有什幺hold不住。」

「不一样啊。」

「啊一样啦，」蚂哥顺手一巴，手掌放在辉狗脑袋上啪啪拍，「都是自己人。」

「我怎幺感觉怪怪……」辉狗愈想愈奇怪，脑袋想到快当机。

「欸。」蚂哥叫他。

辉狗不理蚂哥淡淡一声欸，还在想自己的事。

「欸，辉狗喔，」蚂哥开始叫魂一样，辉狗辉狗辉狗叫他叫到差点破音，「叫你是没听……」

还是没有理会他。

蚂哥最后没出声的嘴型是一句「他妈的」，然后蹲下来特地冲康他：「啊！不理人了哈！」确确实实把那声「哈」哈进他脑袋里去。

「喔干，三小。」辉狗眨巴眨巴眼，单手摀耳。

「想也没用啦，凭你的脑袋吼，下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想出来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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