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神选村》

第五章：月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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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蚀来临的当天，雨停了。

天色暗得诡异，太阳像是被抹去边缘的黄铜币，在阴云背后透出冷白的光。

村里安静得连狗都不叫。

小巷里，门口贴着的红纸被风掀起来，又啪地落下，

天井里的水缸被盖上木板压着石头，

窗户都钉上木条，像是要隔绝什幺不该进来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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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小就被叫作「神之子」。

小时候我体质特别好，别的孩子容易生病，我却从不发烧，

村里的老人总笑着捏我的脸，说：

> 「这孩子是神给的。」

> 「有福气，能带来平安。」

但我记得很清楚，

在那个妹妹死去的夜里，

母亲抱着她哭喊时，

外婆只低头烧香，嘴里念着古语，

像是在跟什幺东西交换，

却没人救回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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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的风带着腥味，

雨停后，沟渠里积水没有退，

黑得发亮。

「咔……咔……」

那声音又来了。

我站在祖屋的廊下，看见雾气像灰白的兽，

在地面和屋瓦间爬行，

井口那边，

微微有绿光闪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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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月亮被吞进黑暗里时，

村里的婴儿开始哭。

一声接一声，

哭得急促而凄厉，

像是被什幺东西惊吓，

又像是被什幺看不见的东西，

一点一点抽走力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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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听见隔壁林家的门被敲响，

一声、两声，

又停下。

哭声忽然中断。

黑暗里，只剩下雨后水洼里滴水的声音，

还有从井口深处传来的，

「咔……咔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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