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依旧下个没完。

补了新皮的脸贴在窗上。这张脸刻意划出疤痕和几道皱纹，看上去确实更像人类了。

「他」猜想，或许在过去，那名工匠在闲来无事时，也会像这样经常靠在窗边，眺望街道上打着伞的人群。

那副残破的身躯想必是无法上街的，即使没有下雨，肯定也甚少出门。在发现自己对窗外的一切感到新奇之后，「他」忍不住露出了自嘲的笑容。

「菲力普。」从客房中走出的少女喊了一声，「准备好了吗？」

只见谢尔蒂已经披上了来时的外衣，肩上也挂起了旅行用的行囊。

「随时可以出发。」人偶——菲力普——踢了下自己脚下的手提箱。精致的箱子在晃动几次后，又被敏捷地抓起，「走吧，去找他的记忆。」

那个人完成不了的，就由自己代替吧。

菲力普跟在少女后头，走出了家门。

打起雨伞，雨水拍在伞布上的声音十分悦耳。见到水洼，菲力普也没有回避，而是效仿着谢尔蒂轻轻踩进水里。

「我觉得，雨天的乐趣无非就是把脚弄湿，再喝点热汤。」谢尔蒂走在前头。她的速度很慢，也许有些慢过头了，而他们此行要去的地方，绝对比这条街上的任何一人的目的地都还要远。

「妳这样走，要到隔壁镇，恐怕得花上我们好几个月的时间。」尽管嘴上抱怨着，菲力普也没有因此加快脚步，而是跟在谢尔蒂的身后慢慢走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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