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架间的空气沉沉的，仿佛隔绝了夜市的喧闹。灯笼的昏黄光线被高高低低的货架分割成一块块阴影，光与暗之间，似乎藏着什幺正窥伺着他们。

墨九蹲在一个木架前，仔细打量一柄形状诡异的短刀。刀鞘上镶满暗红色的晶石，像是凝固的血珠，刀柄则用兽骨雕成蛇形，眼窝里嵌着两颗灰白色的小石珠，似乎正盯着他。

邓岳在旁边伸手比划：「这刀看着邪门，别乱碰。」

墨九正要回话，忽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「啪」——是符纸落地的声音。

他们同时转头，看到旁边的木架上，一枚贴在盒子上的黄符不知怎幺松脱，正安静地躺在地板上。

「我捡起来贴回去。」墨九说着弯下腰，伸手去拿那张符纸。纸面一触手指，传来微弱的灵力震动，像是还带着温度。

他下意识地擡起头——

柜台那边，已经站着一个人。

一个佝偻的老婆婆，不知何时出现的。她明明应该在几步外，可这一刻，却近得仿佛伸手就能碰到。

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，袖口和领口的布边磨得毛絮翘起，整个人像是从阴影里拎出来的。脸上满是皱纹，却笑得合不拢嘴，那笑容深到几乎挤没了眼睛。

「这东西……」她的声音干涩却异常清晰，像是细砂在耳边摩擦，「可不是谁都能碰的。」

墨九与邓岳对视一眼，几乎同时退后半步。

「婆婆，你什幺时候——」邓岳的话还没问出口，老婆婆已经缓缓擡起一只手，手指细长，关节微微隆起，像枯木般纤瘦。她指向架上的短刀，笑意更浓：「年轻人，这刀的主人，可不是好惹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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