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意蕴站在流理台前搅动银匙，金属与骨瓷杯碰撞的脆响在凌晨三点格外清晰，他垂眼看着乳白色漩涡吞没那颗白色药片，白色的液体升起淡淡的雾。

黑色衬衫袖口滑落半寸，露出腕骨处蜿蜒的暗红抓痕，镜面吊灯将他轮廓镀上冷光，从凌厉的下颌线到扣住杯柄的修长手指，贺意蕴的额头上还有血液在滴落，男人瞥了一眼没没再理会。

“喝了。”他把温好的牛奶推到闻思远面前，拇指无意识摩挲对方发红的眼尾，少年在宽大的衣服里发抖，脖颈处还残留着被贺意蕴亲吻时残留淤青。

当玻璃杯沿碰到苍白的唇瓣时，贺意蕴突然扣住他后颈，俯身时松木香混着血腥气笼罩下来：“要我喂你？”

闻思远呛咳着吞咽的模样让他喉结发紧。

“你那幺急做什幺，又不说不喝。”

贺意蕴不知道他以前捡到这只流浪猫时，这人眼里还燃着能把人灼穿的恨意，现在却只会蜷缩在床角，就像此刻监控屏幕里那样，闻思远正神经质地撕扯被角，直到他喝下了牛奶，安眠药效将他拖入混沌，很快就安静睡着。

男人给闻思远掖好被子离开了。

贺意蕴解开三粒纽扣，任由私人医生掀开他浸血的衣摆，冷白腰腹间横贯着新鲜抓伤，白色棉球触到伤口的瞬间，他掐住医生手腕冷笑：“我花钱雇你但你现在查不出我有什幺问题是吗？”

贺意蕴指节施压的力度让对方冷汗浸透后背，直到镊子夹着带血的玻璃碎片当啷落入托盘，男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为什幺会变得那幺的扭曲且阴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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