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反复告诉我,我这样沉闷无趣的人,除了他,没有人会真正接纳。
听得多了,连我自己都快相信,或许这带着刺的占有,就是我能得到的全部了。
或许这扭曲的一切,真的是爱。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,这世上,只有他会这样爱我。
他是恩赐,也是劫难。
于是我变得越来越依赖他,像一株扭曲的藤蔓,必须缠绕着他才能汲取赖以生存的养分。我的目光开始无法控制地追寻他的身影,他若离开我的视线范围,哪怕只是片刻,一种灭顶的恐慌就会迅速攫住我,让我坐立难安,呼吸困难。
可是,在那些清醒的、不被本能驱动的缝隙里,一个冰冷的声音总是在我脑海深处嘶吼。
你是恨他的!
是啊,我明明那幺恨他,恨他打碎我的人生,将我变成这副模样。我明明那幺怕他,怕他一个眼神就让我如坠冰窟。可为什幺,我这具身体、我这颗心,却变得如此可悲地渴求他?这种撕裂感日夜折磨着我,比任何直接的伤害都更让我痛苦。
后来,他用一种近乎施舍的姿态告诉我,到时候我们会一起去A大。
A大。
那两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,精准地刺入我心脏最深处。那曾是我拼尽全力才触碰到的梦想,是我黯淡青春里唯一的光亮。我明明已经拿到了那张滚烫的录取通知书,却被他轻易地碾碎、剥夺。
我不想!我一点也不想以这种身份、像一只被套上项圈的乖顺宠物一样,跟在他身边踏入那个神圣的校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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