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瑟雅的天空在那天黎明裂了一道缝。

从缝里洒出的光，不属于太阳，

而是来自海底的深处——

那是被释放的梦，在海的血液里回流。

整座城市像一面倒映着星辰的玻璃。

街灯闪烁，影子无序地重叠，

所有的时刻同时苏醒。

有人梦见童年，有人梦见死亡，

而他们都在同一条街上擦肩而过。

屿回到城里时，

街道上飘着像雪又不像雪的东西。

那是梦的灰，柔软、温暖，

落在肌肤上会微微发光。

他走在那条熟悉又陌生的街，

脚下的光随步伐起伏，

每一个脚印都像在书写某种语言。

「这城市在说话。」他轻声说。

风从高楼之间穿过，

带来远处孩子的笑声、

也带来有人啜泣的气息。

那些声音彼此交错，

像夜与黎明在同一片呼吸里共存。

——

观梦局的警报系统在全城失灵。

监控塔的萤幕同时亮起，

一幕幕陌生的梦占满了画面——

一只猫跑过被雨淋的巷口，

一封写了却没寄出的信，

一个老人在窗边吹灭烛火时的微笑。

审核员们慌乱地按着按钮，

却发现所有命令都像落进深水里，

只剩下自己的倒影。

露瑟雅第一次陷入「无主之梦」。

——

屿走进中央广场。

那里有一座圆形的水池，

过去用来收集梦潮，如今已溢出。

水面上浮满光点，

闪烁如群星漂浮在地。

他蹲下，用手捧起一把光。

那些光在他掌心里聚合成影，

一个模糊的轮廓——

璃。

她的声音在光里响起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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