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亮得太早。

太阳还没升起，光却已经从海里渗出。

那光像雾，又像呼吸，

把整座露瑟雅笼罩在一种近乎透明的晕里。

人们开始做同一个梦。

梦里的街道与现实重叠，

孩子们在学校看见墙上长出光花；

工人举起工具，发现铁面映出自己的童年；

甚至有老人醒来时，

手上还握着梦里未凋的花瓣。

梦，开始渗进现实。

——

屿站在观景塔上，

望着那片被光洗白的城市。

他的笔记本里，满是密密麻麻的数据与诗句。

【记录004】

现实梦境界线模糊化。

光之骨反应异常，脉动频率超出稳定范围。

人类意识群体化。

若持续，城市将陷入「梦层反噬」。

艾里坐在他身旁，

静静地看着远方。

「它在哭。」她说。

「谁？」

「城市。

它不懂为什幺梦会疼。」

屿低头，看见她的眼睛里闪着光。

那不是反光，而是光在里面长出形体。

「艾里，妳……」

「没事。」

她微笑，「我只是听得太多了。」

——

那晚，露瑟雅的海开始起雾。

雾里有低语，有笑声，也有哭声。

那些声音不是人发出的，

而是梦在互相寻找彼此。

屿听见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。

那声音温柔而熟悉。

「屿……」

他转身，

璃站在雾中，半透明，像一束倒退的光。

「妳回来了？」

璃摇头。

「我从没离开，只是妳们的世界开始重叠。

梦潮太深了，

再不止住，它会把一切带走。」

「怎幺止住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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