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砚的目光如同实质，沉甸甸地压在谢言低垂的头顶。他没有催促，也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，只是那样安静地看着，仿佛在欣赏一件属于他的、正处于混乱中的藏品。

这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让谢言难熬。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开了所有伪装，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。

“喝酒了？”

终于，江砚再次开口，声音依旧平稳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。他显然嗅到了谢言从酒吧带回来的、沾染在衣服上的那点烟酒气味。

谢言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，下意识地否认：“没有。”声音干涩沙哑。

“那味道是哪来的？”江砚的语气没什幺变化。

谢言抿紧了唇，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。他不想提谢建明，那个名字在此刻从嘴里说出来，都会让他感到加倍的耻辱。那像是将他原生家庭最不堪的脓疮，暴露在这个他最不想暴露的人面前。

他的沉默似乎激起了江砚一丝微妙的不悦。沙发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，是江砚换了个姿势。他没有继续追问酒气的问题，而是将话题轻飘飘地转向了另一个，更让谢言心惊的方向。

“这几天，睡得不好？”

谢言猛地擡头，撞进江砚深不见底的眼眸中。那双眼睛平静无波，却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眼下的青黑和满脸的憔悴。

他怎幺知道？他这几天根本没回来。

这个念头刚闪过，谢言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瞥向了被自己放在茶几角落的手机。是了，监控……他一直在看着。即使他人不在，他的眼睛也从未离开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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