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皇后的真脸

宗庚祭，霁国皇室最重要的祭典之一，旨在祈求国运昌隆，风调雨顺。今年的祭典，却因皇后凤体违和，蒙上了一层隐忧。正当朝野上下揣测由哪位高位妃嫔代为主持时，一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懿旨，自凤仪宫传出——

命留观苑中那名「命运特殊」的无脸者，素相，代为出席宗庚祭，立于祭坛之侧，以「无面无相」之态，象征对天地神灵的绝对敬畏与臣服。

这道旨意，荒诞却又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深意。让一个无脸者，一个「非人」，代表皇室参与如此庄严的祭典？这无疑是对素相的极致羞辱，也是对皇室颜面的一次诡异试探。

景辰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试图阻止，却被镜司上层以「皇后懿旨，不可违逆」为由压下。陵暄那边似乎也收到了风声，但他只是派人送来一套极为朴素、近乎粗麻的衣物，附带一句意味深长的话：「既是『无面无相』，衣着便该合乎『身份』。」

反抗是徒劳的。素相如同一个精致而诡异的木偶，被宫人梳洗、换上那身近乎羞辱的衣物，然后被引领着，走向皇城中心那座巍峨肃穆的圜丘祭坛。

祭坛周围，文武百官、宗室勋贵按品阶肃立，鸦雀无声。阳光炽烈，照耀着琉璃瓦与汉白玉栏杆，反射出刺目的光芒。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一种无形的、沉重的压力。

素相被安置在祭坛侧后方一个不起眼却又能被许多人看见的位置。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如同针刺般落在她身上——好奇、鄙夷、恐惧、探究……尤其是高台之上，那道隔着珠帘，来自凤辇的视线，冰冷而锐利，如同实质般压在她的「脸」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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