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金钗斗草

酷寒的天气，酒肆外的长街萧索枯寂。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出街，却有人会在这时候喝酒。

他已在此处坐了许久，眼前是一碗面，两道菜。刀，在他左手，那只苍白的手，紧紧按着刀柄。刀是漆黑的，刀柄自然也是漆黑的。

他吃得很慢，不只因为仅用一只手，他在等人。

傅红雪从不等人，但此刻他确实在等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谁。

冷风从门口灌进来，刺骨寒意间有冽冽的血气。傅红雪吃饭的动作没停，他亦没有擡头。直到香气混着血腥，犹如寒光一闪，就袭到面前。

那确然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，螓首蛾眉，双瞳剪水，楚腰卫鬓。浓密的乌发间插的一支金步摇，不步自摇，那女人足下生莲，顷刻就在傅红雪对面落座。

酒肆很安静，静可闻针，每个男人都在看她。她生得极美，若哪个男人不瞧她，是万万不可能的事。所有人都盯着她看。

傅红雪也在看，愈发觉得眼熟。

“这位公子，请我喝酒好不好？”

傅红雪分明听得是女人的声音，可这问题，只有一个人会问。他停下吃饭，左手依旧拿着刀。那女人依旧言笑晏晏，飘然起身，转而绕到他背后，却不曾碰他。

傅红雪道：“你是谁？”

女子的声音很轻：“我姓丁，你可以喊我丁姑娘。”

“我不会请你喝酒。”

她问：“为什幺？”

傅红雪道：“你是女子。”

她又问：“你瞧不起女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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