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、青丝勒马

长安城的雪已停，风仍在咆哮，仿佛谁的怨气未散尽。

一夜之间，风云变幻，天际灰蒙。此处没有连天黄沙，却有不测雨雪。

农人依时节耕种，商人凭天气走道。天地干坤之间，无论何人都会注意到暗流涌动。刀客与剑客亦是如此，拔刀出剑的须臾，便知道这是见血的一天。

街上冷清寂寥，落叶残枝扫过道路。雪落之后的长安城，犹如沉睡不醒的巨人，一吐一息，为人震撼。

傅红雪人在天涯。

叶开已换下昨日的女子装束，因为傅红雪在他身边，他的确没有必要继续无谓的伪装。可他仍然太过招摇，像醉倒于美人丛中的公子，头上戴着不菲的珠冠，身上穿着鸭卵青的长衣，足下踩着流云纹的金边短靴。

傅红雪冷漠地注视着，目光似是越过他的肩膀，透出一丝讥诮。

即使在这样天气恶劣的早晨，还是有地方允许他们饱餐的。

而在这样的早晨，也还是会有很多人来吃早餐的。

这家小店拥挤得不能再爬进一只蚂蚁，可叶开在门口驻足片刻，便擡脚往里走。

傅红雪不是一个喜欢发问的人，所以他懒得在这件事上和叶开徒费口沫。他走得很慢，左脚先跨过门槛，右脚才缓缓擡起，所以他也没有机会发问。叶开如一阵轻烟越过人群，为他和傅红雪谋得一张桌子。

傅红雪坐下来时，叶开已经在喝他的热粥了。

他要的东西对于男人来说实在不够塞牙缝，只有两碗粥，两个白面馒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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