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诗织的尸体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。”

怜司端着水杯经过书房时，听见悠太的声音像一把极薄的刀片，

从门缝里漏出来，划破空气。

“剁碎，沉到东京湾里，”

他语气冷漠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。

“就算百年后浮上来，也只剩一堆没人认领的骨头。

美津子那边我说了，她以为女儿跟人私奔了。

反正她没有朋友，藤原家这些年又刻意疏远旁人。 ”

悠太嗤笑着，声音透露出一丝鄙夷，

“没人会报警。

没人会找。

别多想了。”

电话挂断的“咔嗒”声轻得像一声叹息。

怜司站在门外， 水杯里的水慢慢倾斜， 顺着手腕流进袖口， 一路流到肘弯。

他突然明白：

全世界， 只有两个认识诗织的人知道她已经死了。

他，和悠太。

而这两个人， 没有一个为她的死掉过一滴眼泪。 包括他自己。

他想起悠太抱着他入睡时的温度， 想起悠太吻他后颈时低低的“我爱你”， 想起悠太在黑暗里一次次把他从噩梦里捞起来的手臂。

那些都不是假的。

怜司知道那个人爱他。

爱得深，爱得偏执，爱得连命都可以不要。

可那又怎幺样？

爱归爱，

骨子里那股冷漠、精准、滴水不漏的残忍， 一丁点都没变。

他可以温柔地抚摸你， 也可以温柔地把你剁成碎末，

然后温柔地把碎末沉进海里。

温柔和残忍， 在他身上从来不是对立。

它们是同一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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